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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雲》是電視劇《含苞欲墜的每一天》導演的新作,把焦點放在平時容易被忽略的中年女性。)

    今年台北電影節中,全球首映的國片《順雲》雖然是在這次劇情長片中知名度偏低的作品,但它其中迸發的能量卻令人難以忘懷。寫實地透過一個外省家庭,描繪出屬於華人社會中家庭規範所帶來的問題。尤其是對於女性天生在這社會中所背負的枷鎖,更淋漓盡致地展露無遺。

    故事圍繞在年約六十歲的女主角順雲與她行動不便的母親,她倆在逐漸凋零的社區中共同生活著。順雲一生並沒有轟轟烈烈地幹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也沒有什麼愛情的經驗過。她被長輩、兄弟姐妹認為是守家的最佳人選,因此就把母親的照護責任交給了她。但是這樣被丟下來的龐大責任,全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於是兩人的親情生活變成了無間地獄的始端……

    面對兄弟姐妹的不負責任,與母親近乎被害妄想的苛責言論。所謂的親情變成了一種枷鎖,在不斷的冷嘲熱諷中將她的心一遍又一遍的凌虐。因為是女兒,所以必須服從;因為沒有對象,所以被當作異類。這樣的壓迫環境,背景也刻意選擇在曾經風光一時的基隆港邊,讓這部戲的內跟外都充滿了一種經歷榮景過後的蕭條感。

    劇中母親曾是風光一時的京劇名伶,女兒也曾經也有過自己的純純愛戀,但兩人都卡在懷舊中而不肯面對現實中早易碎裂的情緒,而這其實也反映在你我的現實生活上。就如同這齣電影導演王明台所說的,我們現實裡著太多太多的順雲被家庭給捆綁著。身為女性/晚輩,那些數不清的照顧長輩的責任歸屬就莫名其妙地落在自己身上,而身為長輩者卻也習慣以命令者對待後生。至於那些所謂養育報恩之情,時常就埋沒在這無止境的爭端中。

    這樣的日常爭吵,就代表彼此仇恨到水火不容嗎?而親情的就真的在長期的照護之下顯得不堪一擊嗎?最後的結尾透過一種帶點魔幻的敘事技巧給了眾人一個相當有意思的回答,這個虛實交錯的手法卻也寫實地透出了家人間複雜情緒的結。

    就以綜觀來看,《順雲》對我來說並不是一件完美無缺的作品,但它提供了一個長期被忽略的視角。劇中主角過於壓抑以至於性格也相當扭曲,讓觀眾在一開始的帶入感跟共鳴感無法那麼強;並且故事的支線發展也稍嫌尷尬,不知道要刪掉還是加深發展才能讓故事變得更好。可是它罕見地讓約莫60歲的女性來擔任主角,這在華語電影中是相當少見的設定。

    透過這樣的女性視角,這個故事格外地有意義。因為它豐滿了華語電影的長期被忽略的視角,也訴說出時常出現在華人社會但少有人關切的家庭暴力。而演出順雲母女的劉引商、陳季霞更是豐富了這齣戲,帶給觀眾極為錐心刺骨的觀影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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