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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蜜》非常的通俗,敘事技巧卻非常高超。可謂陳可辛的最高傑作。)

  陳可辛的愛情電影《甜蜜蜜》中,訴說不只是異鄉人的愛情,隱藏在背後的更是複雜的族群自我認同與混淆。這些自我認同上的衝突不僅刻劃了刻骨銘心的愛戀,也帶出了在那個時代下,專屬於香港的時代氛圍。

  故事從1985年開始,那時鄧麗君在中國正是當紅炸子雞。為了要有錢迎娶小婷的男主角黎小軍,獨自赴港打零工掙錢。在偶然之下,遇見了一樣孤身在香港奮鬥的女主角李翹,並且成為好友。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發現對於彼此的感覺卻早已超出了友誼的界線……

  好萊塢電影裡有美國夢,而這部香港電影裡也有自己的異鄉人香港夢
  小軍一心想攢夠錢,回鄉成親;而李翹則是頭也不回地努力在香港落地生根。對李翹來說,她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個道道地地的香港人,於是她變造自己的口音、隱藏自己的身分,甚至寄望能夠價一個香港的富人來個鹹魚大翻身。不同的異鄉人,有著不同的夢,但在夢裡卻仍有一絲絲的連結串起你我之間的關係,而這部片的連結就是鄧麗君。
在那時的港埠裡,只有中國人才喜歡鄧麗君。因此兩人的理想與價值差距雖甚大,一在鄧麗君的音樂陪襯之下,那些被隱藏的情感都被一一顯露出來。小軍在愛情的抉擇裡仍偏向小婷,而李翹也選擇了正港黑社會大老作為她的香港情人。但鄧麗君是他們身分認同李中一塊無法抹滅的烙印,在電影中一旦歌聲響起,不管願不願意。彼此的心意都會被赤裸裸地呈現出來。

  鄧麗君的歌曲不但具像化了愛情,也同時鮮活了異鄉人的複雜身分認同。這樣的認同衝突從小軍與李翹的生活態度中就可看見端倪。我到底要成為甚麼樣的人?我要為了成為這社會認可的一份子,而放棄多少我自有的文化與思想?而當鄉愁的連結出現時,我又該如何面對我的身分?這些都是隱藏在《甜蜜蜜》中不曾講明的關於外來移工焦慮,而這些焦慮也讓男女主角的形象與煩惱更加突出。

  回歸到劇情本身,不僅僅是鄧麗君的歌帶有相當濃厚的代表意義,幾乎所有在電影裡出現的物品都具有不同程度的愛情與牽絆的意義。
  從手鍊、金項鍊、到背上的刺青,都在劇情裡扮演著重要角色,讓主角們寄情於物而不用過於淺白地把愛掛在嘴邊。透過物品,導演陳可辛成功地精煉了愛情片的高度。讓角色們不斷錯過與重逢的故事裡充滿巧思,也在離別中有著更多讓人想像的綿綿絮語。由此可看出善於訴說通俗故事的陳可辛,如何細膩地勾出人們對於愛情的無限惆悵。
故事的結束於西元1995年五月八日,那天鄧麗君逝世。對於觀眾來說,這就是電影的結尾;而對於男女主角來說,這是一段關係的休止與重生。

  其實更重要的是,鄧麗君的逝去代表了一個時代的終結。
  就像將近結尾時一位中國來的大嬸說的,現在沒有人為了討生活到香港打拚了,大家早就回流到中國或其他地方。鄧麗君的人生句點跟著這段話重疊在一起,宣告了那段屬於異鄉人的輝煌年代已經不在,徒留的是伴隨甜美歌聲入夢的美好回憶。對我來說《甜蜜蜜》不單純只是一部傑出的愛情電影,也是緬懷香港過去的光輝歲月的一部片,更是獻給香港的一封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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